26、第 26 章

在时怀一筹莫展,陷入绝望时,何康阳大喊着指着他的右手方。

“时怀!那里有根藤蔓!”

时怀顺着何康阳的手看去,果然发现了一根救命稻草。

现在雪崩的震动已经小了很多,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出现一次刚才那样恐怖的雪崩了。

只要他们现在顺着这根藤蔓爬上去,就是有救的。

可这根藤蔓实在是太短,他伸长了手,也还是差了好大一截。

此时,时怀已经被脚踝上的疼痛疼得冷汗直冒了。

他看着岌岌待掉的,旁边那高堆的雪,咬了咬牙。

他对慢慢走过来,也对这个藤蔓有想法的何康阳说:“现在以你我的身高都没有办法够到这个藤蔓,这样,你踩着我的肩膀,先上去。”

何康阳问:“然后再拉你上去?”

时怀摇摇头:“我的脚扭伤了,带上我只是个累赘,你上去之后,尽快去找救援来救我。”

何康阳一怔。

他以为,时怀就算想到这样的方法,也应该会让自己先上去。

毕竟这种时候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,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再来一次雪崩。

可时怀却……

“快上来。”时怀站在藤蔓下方,对他招手。

何康阳神色复杂地过去,时怀顺势蹲下,让何康阳可接踩着他的腿,再踩上他的肩膀。

何康阳踩上来后,时怀努力直起身子。

果然,一个人够不着,可两个人,够藤蔓就是绰绰有余的。

何康阳拽了拽藤蔓,确定了牢固后,低头对时怀说:“我准备上去了。”

时怀点头,精致又显得有些脏的脸上布满热汗。

太痛了,他的脚。

何康阳一个借力,轻松地上去了。

上去后,他深深地看了眼时怀,便快步地离开,回阵营去了。

……

“怎么办!他们还在雪山上啊!”陆柏易急得要死,都快要哭出来了。

早知道今天会雪崩,他刚刚就不跟时怀说让他自己去滑了。

时怀就应该和顾经闲一起啊!何康阳作为时怀的跟屁虫,时怀不去滑雪,他也不会去才对。

现在好了,时怀和何

康阳遇到雪崩了。

社员里来滑雪的,只有时怀和何康阳出去了,其他人都想着慢慢来。

所以现在大家都是着急地在阵营里等待救援回复。

顾经闲沉默地坐着,很快就站起身来,带上爬雪的工具,就要出发。

陆柏易连忙拦住他:“你他妈干什么去啊!还嫌现在不够乱是吗?这次雪崩可能还会有余震,你去干什么!”

顾经闲太阳穴都凸起青筋:“那你让我在这里等,我做不到不可以吗!”

他现在恨死自己做的那个梦了,那个梦,梦的时候让人伤心,醒了之后他不知道怎么面对时怀,就让陆柏易帮他拒绝了时怀。

结果没多久就出了雪崩。

顾经闲深呼吸了几下,睁开一双赤红的眼,眼泪都快要掉下来。

他的眼中是惊慌,害怕。

他怕极了时怀会像梦中那样,不明不白地死在了没人知道的地方。

他的时怀不应该是这样子的。

时怀应该是骄傲的、灿烂的、青春的活着,而不是一次又一次地死在了莫名其妙的原因上。

“克基山脉这么大,你去哪里找!”

顾经闲没有回答,带上工具出发。

陆柏易见拦不住他,也只能够颓然坐回位置上。

没一会,他也起来:“走!大家一起去找时怀和何康阳!”

……

何康阳回来时,发现阵营里一个人都没有。

时怀现在还在山坡下等他,他得赶紧……

何康阳出发找救援的步伐一顿,去阵营里打电话。

克基山脉的信号一直很不好,所以都是电话都是安装在阵营里的,手机是打不通的。

雪崩的原因,何康阳拨出好几次,也还是没有办法打通。

他回忆起时德明跟他说过的话。

那时,何康阳问,究竟要做到什么地步,时德明才会帮他还清身上的债务。

时德明说:“你只要负责配合我,去针对小怀,把他赶出家里,再假装自己是时家少爷就行了。”

何康阳又问:“只要他被赶出家门?”

时德明抽着烟,说话含糊:“最好是让他对你,对时家有恨意吧,这样对比下,别人才会相信你才是时家

少爷。”

让时怀对自己有恨意。

——反正,阵营里没人了,肯定是顾经闲去救时怀了。

就算不帮时怀叫救援,时怀也能够得救的。

“你好?”

何康阳看着自己即将拨打出去的救援电话,又默默地将电话挂回去。

……

时怀蜷缩在山坡下,他身上的滑雪服已经落满了雪。

滑雪服并不能够长久御寒,如今的时怀是又冷又痛。

他都怀疑自己要被冻伤了。

时怀努力想要哈出热气,给自己冻僵的手暖暖,却发现手连哈出的热气都已经无法感知到了。

救援怎么还没来。“时怀……”

一道嘶哑的声音出现。

声音的主人还在扯着嗓子喊,明明都已经喊得快要哑掉了。

顾经闲看着白茫茫的一片,有些绝望。

他来营救时,已经找人要了一张克基山脉的地图,一一排除掉不可能有人的地方后,一个个地去找。

这个雪场,是最后两个可能有时怀在的地方了。

他无法想象,如果连这个雪场都没有,时怀的生存几率会有多么低下。

时怀惊喜地睁大眼,努力回应,可声音却很小。

“我在这……”

顾经闲的十一点钟方向,就是时怀所在的山坡,以他这个角度,根本看不见在高巍的雪堆后,竟然还有一个由山坡掩护的安全地方。

“时怀……”

顾经闲喊着。

时怀见他听不见自己的声音,有些着急,却没有再出声。

而是沉默了十多秒,在顾经闲的声音渐渐远去时,才爆发出一声——

“这里!!”

这个声音,足够让顾经闲知道时怀在哪里了。

穿着滑雪服的男人疯了般地想跑过去,却碍于雪实在是太难缠,只能够慢慢过去,

过了好一会,在山坡下的时怀才看到探头过来的顾经闲。

两个人,一个在山坡下,一个在旁边的雪堆上。

双方的护目镜,都倒映着对方的身影。

顾经闲见到时怀还睁着眼睛看他,鼻子脸颊都冻得通红,他的眼泪都忍不住飚了出来。

他连忙拿出自己一直带着的绳子,抛下去,让时怀

上来。

时怀看着这个绳子,有些无措:“我的脚受伤了……”

这个绳子虽然够长,可也得他站起来才够得着。

现在他根本站不起来……

顾经闲愣了下,把头给缩回去。

片刻后,他又把绳子抛下来,这回绳子还更短了点。

时怀困惑地看着他,随后瞪大双眼,惊恐地看着顾经闲一跃而下,落到他面前。

顾经闲拉起时怀的手臂,将他背起来。

“你瘸了没事,我的腿还好着。”顾经闲拽了拽绳子,“双手抱紧我。”

时怀被背上顾经闲背上去,闻言,将双手拢在了顾经闲的颈项,再将头柔柔地靠过去。

顾经闲一个用力,三两下就爬上去了。

比刚刚在时怀肩膀上踩的何康阳,上去得还要轻松。

顾经闲问:“何康阳呢?”

他本来还有点担心带两个会有点困难,结果根本没见着何康阳。

“他早就走了,踩着我的肩膀走,我让他去找救援来着。”

“他去了多久?”

“我不记得了……”

时怀靠在顾经闲背上,只觉得一阵安心。

许是经历了太大的起起落落,时怀累极,竟在顾经闲背上睡过去了。

等到顾经闲带着时怀回来,阵营里没有人。

他将时怀带去了救援队伍那里寻求治疗。

时怀实在是太累,给他正骨,他都只是皱了皱眉,没有醒来,扭个身又继续睡了。

顾经闲在时怀接受治疗时,顺带去问了救援队何康阳有没有给他们打过电话。

救援队的队员听到后,都一致摇头。

顾经闲咬牙冷笑一声。

可以啊,这个何康阳。

不管是梦里,还是梦外,都一样的毒啊。

时怀将生的希望让给他,让他打救援电话给救援队,去救时怀,结果救援队根本没有接到何康阳的电话提示去救援。

顾经闲又回到了时怀身边,轻轻牵住他的手。

“没关系。”顾经闲柔声道,“梦里你遭遇不好,是梦里的我太窝囊。”

“现在确定了何康阳是这么个恶毒的人,我是不会放过他的。”顾经闲垂下眼,深邃英俊的五官在昏暗的帐篷里隐没了

不少,平添几分清冷感。

他看着手中时怀小小一只的手,没忍住亲了亲,又用脸蹭了蹭。

唇边咧开的弧度,配上顾经闲说过的话,竟有了几分渗人的味道。

时谦回国后没多久,就收到了克基山脉雪崩的消息。

他急急忙忙地打电话给阵营那边,却始终无法接通。

焦虑之下,他选择回去k国。

公司的人挽留他,时谦却阴着一张脸,恶狠狠地说。

“我的弟弟现在生死未卜,你公司那些破事算个屁?给我滚!”

他是马不停蹄地买机票赶去k国,却得知救援已经完毕。

时谦连忙问,救援人员中有没有时怀这个人。

救援人员摇摇头:“并没有查到这个人。”

时谦心下一紧,随后安慰自己,没关系,说不定当时时怀没有去滑雪呢。

时谦:“那没有被卷进雪崩里的人里,有没有时怀这个人?”

半晌,查完的救援人员抬头——

“对不起,并没有查到这个人。”

时谦只觉得眼前天昏地暗。

作者有话要说:应大家的要求_(:з」∠)_把顾经闲的嗜血改了,俺只是在玩梗,没想到尬到大家了。